三門峽水庫橫在黃河上已經(jīng)有43個年頭了，是黃河上比較老的一個水利樞紐工程�？墒潜容^近，它卻遭到國內(nèi)資歷比較老的一位水利專家，92歲高齡的中國科學院和中國工程院雙院士張光斗的質(zhì)疑。和他持同樣觀點的，還有80歲高齡的中國工程院院士、前水利部部長、全國政協(xié)原副主席錢正英。他們共同呼吁，三門峽水利樞紐應該盡快放棄發(fā)電，停止蓄水。為什么這兩位中國水利界的泰斗級人物，耄耋之年仍對三門峽放心不下?
近日，我國水利界兩位著名的專家張光斗和錢正英向水利部呼吁，希望三門峽水利樞紐盡快放棄發(fā)電，停止蓄水。今年92歲的張光斗是中國科學院和中國工程院的雙院士，長期從事水利水電方面的教學、科研和設計工作，是我國在這一領域資歷比較老的專家;今年80歲的錢正英是中國工程院院長，曾先后擔任過我國水利水電部部長、水利部部長和全國政協(xié)副主席。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這兩水利界的重量級人物對三門峽水利樞紐的蓄水和發(fā)電如此關注呢?
著名水利專家張光斗對記者說：“錢正英副主席和我，我們兩個人是老搭擋了，都主張三門峽水電站廢棄。放掉(水)，不要(發(fā)電)了。”
記者：你們的理由是什么。
張光斗：全年暢水放低水位，聽懂了嗎?
記者：你們?yōu)槭裁醋龀鲞@樣的主張呢?
張光斗：看到陜西的老百姓，渭河的老百姓太苦了。
張光斗認為，三門峽水利樞紐為了發(fā)電，水庫的蓄水水位常年保持在較高水平，這使得上游地區(qū)特別是陜西的渭河流域，泥沙淤積嚴重。
張光斗說：“上游的渭河的泥沙下不來，進不到(黃河)河道，到下面來，所以渭河的河床都抬高了，渭河的河床抬高了以后，堤防修起了以后，就麻煩了，泄沖就出(堤壩)來了。今年洪水大了，(水)就出(堤壩)來了。”
今年渭河洪峰比較高流量3700立方米/秒，只相當于三五年一遇的洪水，卻形成了50年不遇的洪災。小水釀大災，這讓老專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那么，渭河泥沙淤積究竟嚴重到了什么程度?我們記者到災情比較重的陜西省華縣進行了調(diào)查。
位于河南省境內(nèi)的三門峽水庫蓄水發(fā)電，為什么會對陜西渭河流域造成如此嚴重的影響?
著名水利專家張光斗提出，三門峽水庫應該停止蓄水發(fā)電，以減輕上游渭河地區(qū)的泥沙淤積。那么渭河流域的泥沙淤積情況究竟是什么樣的呢?我們的記者趕到渭河水災比較為嚴重的陜西省華縣進行了調(diào)查。
遇仙河口橋是渭河防護大堤上一座非常普通的橋，這座橋修建于1961年，當時的橋面，只有現(xiàn)在的河床那么高。由于泥沙的淤積，這座橋在1969年和1974年的時候，兩次加高。加高的高度一共達到了6.4米，可以說，遇仙河口橋見證了渭河從一條地表河演變成一條地上懸河的所有的歷史過程。
在渭河上的這個橋墩，記者看到，在1969年，該橋加高了3.05米，1974年，該橋又加高了3.35米。而對于生活在渭河附近的居民來說，渭河的升高，他們體會的更深。陜西省華縣下廟鎮(zhèn)農(nóng)民徒拴牢說：“那時(過去)河就是，我跟你說，河淺淺的。河梁(河岸)就是這么高一點，看看有兩、三尺高。現(xiàn)在河底子都比那高，比河梁(河岸)都高。”
記者：“現(xiàn)在河床比過去要高多少?”
徒拴牢：“恐怕要高出七尺。”
徒大爺今年70歲，一直生活在渭河邊。他告訴記者，每年的渭河水都會在河床上淤下厚厚的泥沙，造成河床越來越高。10月21日，當記者踏上渭河河床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濕漉漉的泥沙。據(jù)陜西省華縣防汛辦公室副主任候民周介紹，現(xiàn)在記者下所踩的這片泥沙就是此次渭河洪水淤積下來的，厚度大約有1米左右。根據(jù)華縣水利部門的測量，渭河河床目前比地平面高出三米左右，渭河的水位更是大大高過渭河堤壩外的農(nóng)田和房屋，成了懸在當?shù)乩习傩疹^上的一盆水。遇到雨量較多的年份，渭河水也更容易破堤而出。由于水位高，農(nóng)田低，一旦洪水下泄，將會造成重大的損失。這就在渭河流域形成了一種奇特現(xiàn)象――小水大災。
陜西省華縣防汛抗旱辦公室副主任候民周：“今年渭河的水并不大，只相當于渭河5年一遇的洪水。但今年形成的災害比較大，相當于渭河50年(一遇)洪水的災害。”
一方面要求降低水位排淤，另一方面卻必須維持高水位發(fā)電。原本集防洪、防凌、灌溉、發(fā)電、減淤，多種功能于一身的三門峽水庫，由于設計缺陷，泥沙淤積，現(xiàn)在陷入了兩難境地。一碗水、半碗泥，黃河泥沙量之大，是普通人都知道的常識。但是當時主持設計工程的前蘇聯(lián)專家卻認為，水土保持能很快生效，進入三門峽的泥沙能很快減少，根本沒有設計泄流排沙的孔洞。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正是當初設計者對水土保持過于樂觀，造成了這個工程直到今天仍煩惱不斷。其實，就在工程開工不久，1957年6月，有關部門曾經(jīng)組織過70名專家對設計方案進行了討論，他們都是當時中國水利工程的權威人士。難道他們都沒有察覺三門峽工程設計中的嚴重缺陷嗎?
事實上，渭河在歷史上并不是一條淤積嚴重的河流。記者通過查詢陜西省水利志發(fā)現(xiàn)，從春秋戰(zhàn)國時期到1960年的2500年間，河床淤積厚度僅為16米，平均每一百年才淤積0.6米。那么為什么現(xiàn)在渭河的泥沙淤積速度變得如此之快了呢?
陜西省華縣水利局副局長徐金龍說：“主要原因，一個根本性的問題是潼關高程居高不下。”
潼關高程是水利學的一個名詞，表示黃河在陜西潼關的水位高度。渭河在潼關匯入黃河，如果黃河的水位高，渭河的水流就會變慢，水中攜帶的泥沙會大量沉淀，形成嚴重淤積�？梢哉f，渭河泥沙淤積是否嚴重，關鍵要看潼關一帶的黃河水位是高還是低。
據(jù)潼關水文站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潼關高程是制約整個渭河泥沙問題比較關鍵的因素。
黃河水利委員會潼關水文站站長韓峰說：“如果潼關高程(水位)比較高的話，渭河的泥沙淤積可能就會越來越嚴重。”
10月22日，當記者在潼關水文站采訪的時候，當天的潼關高程是327.94米，而1960年只有323.40米，現(xiàn)在比過去高出了4.5米。記者注意到，近40年來潼關水位的走勢，正好與潼關上游渭河流域泥沙淤積的趨勢相吻合。據(jù)潼關水文站站長韓峰介紹，潼關的水位高，同樣是因為泥沙淤積造成的。大量的泥沙淤積在潼關河床，使得潼關的水位不斷抬升。而要減輕潼關的泥沙淤積，降低潼關水位，比較有效的辦法就是降低三門峽水庫的水位。
黃河水利委員會潼關水文站站長韓峰說：“應該講就是說，三門峽水庫的運用水位越低，潼關高程減低的效果越明顯。”
渭河在潼關這里匯入黃河，因此如果潼關的水位高的話，渭河從上游流入黃河的時候，就會水流不暢，造成泥沙淤積;黃河水經(jīng)潼關往東流100多公里，就會進入三門峽，如果三門峽的水位越高的話，從潼關到三門峽的黃河水其流速也會越慢，潼關的泥沙淤積也會越嚴重，河床因此抬高，潼關水位也會變得更高。那么三門峽水庫的水位高，又是因為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三門峽水庫位于河南省境內(nèi)，是黃河干流上的座攔河大壩。黃河水經(jīng)陜西省潼關縣，行程113公里流進三門峽。10月23日，當記者趕到三門峽水庫的時候，此時汛期剛過，屬于非汛期，但記者了解到當天三門峽水庫的蓄水水位是316米，比327.94米的潼關高程僅低12米，黃河水從潼關流經(jīng)三門峽的這段距離，平均每公里的水面落差不到0.1米。事實上，三門峽水庫水位對上游地區(qū)的影響，三門峽水庫的工作人員并不否認。
三門峽水利樞紐管理局水情分析科科長王育杰說：“三門峽水庫如果高水位運用，庫區(qū)淤積了泥沙以后，就會對上游的(水流)產(chǎn)生回水頂托影響。”
在三門峽水庫蓄水之前，黃河在三門峽河段的自然水位只有285米左右，而三門峽水庫在建成之后的40多年里，常年蓄水的平均水位一直保持在316米左右，抬升了30多米。在汛期攔洪蓄水，是為了減輕黃河下游的防洪壓力，那么在非汛期，為什么三門峽水庫還要保持這么高的水位呢?
三門峽水利樞紐管理局水情分析科科長王育杰說：“對我們的企業(yè)正常的運行和生存是非常重要的。”
記者：“它有多重要?”
王育杰：就是說，如果失去了發(fā)電這一塊，三門峽樞紐的正常運行，就缺乏經(jīng)濟來源，缺乏經(jīng)濟來源，這個樞紐的管理運作就無以為繼。而這個水位就直接決定了你們發(fā)電量的多少。是這樣，直接決定了我們的發(fā)電量，或者說我們的正常運作狀況。
據(jù)王育杰科長介紹，目前三門峽水庫每年可發(fā)電10億度左右，收入約為2億元，這是三門峽水利樞紐比較主要的收入來源。但由于汛期黃河水泥沙含量較多，對發(fā)電設備的損耗也大，因此三門峽水庫主要是在非汛期發(fā)電。盡管在非汛期，水庫并不需要蓄水防洪，但水利發(fā)電需要借助水流落差，通過動能產(chǎn)生電能，因此非汛期的水位也必須維持在一定的高度，因為水位的高低就決定著發(fā)電量的多少。而目前三門峽水庫共有七臺發(fā)電機組，其中1至5號機組，在水庫水位低于305米的時候無法發(fā)電，6號和7號機組在水位低于313米的時候也不能發(fā)電�？梢哉f，三門峽水庫的水位是三門峽水利樞紐局的一道生死線。
三門峽水利樞紐管理局水庫調(diào)度科科長張冠軍說：“三門峽水庫處于一個比較矛盾的局面。”
作為三門峽水庫調(diào)度的負責人，張冠軍對于水位的感受有著比較深刻的體會。要發(fā)電，就需要保持高水位，但上游地區(qū)將因此出現(xiàn)嚴重的泥沙淤積。但如果降低水位，又無法發(fā)電。這樣的矛盾是不是無法協(xié)調(diào)呢?黃河上的水利工程是否都面臨著同樣的難題呢?記者來到了和三門峽相隔130公里小浪底水利樞紐進行調(diào)查。小浪底位于三門峽下游，是距離三門峽比較近的一個大型水庫。
小浪底水電廠水利調(diào)度中心副主任徐強接受采訪時說：“小浪底的總庫容是126億(立方米)，在126億(立方米)的庫容里面我們有75億(立方米)的庫容，所以說留了這么大庫容，在126億(立方米)占的比例相當大了。也就是對黃河的泥沙問題，專門做了這方面的設計。”
徐強副主任告訴記者，小浪底在高水位發(fā)電時并不會導致上游出現(xiàn)泥沙淤積的現(xiàn)象，這得益小浪底工程于泥沙問題的專門設計，然而三門峽卻沒有這樣的設計。
據(jù)三門峽樞紐局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三門峽在建壩之初，它的蓄水水位是332米，現(xiàn)在的水位是316米，比過去少了16米，但即便是這樣，現(xiàn)在的水位還是受到了來自上游地區(qū)的強烈反對。那么三門峽工程今天的尷尬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
張冠軍說：“它主要是由于水庫在設計初期對水土保持認識不足，和上游來水來沙情況的認識不足。另外和樞紐自身沒有考慮泄流排沙系統(tǒng)。”
記者：能不能跟我們說更具體一點?
張冠軍：在設計中，他(設計師)對三門峽大壩是按高壩大庫設計的，沒有設計泄流排沙孔洞。
事實上，設計上的缺陷在三門峽水庫剛剛投入使用的時候，就已經(jīng)逐步顯露。由于沒有充分考慮泥沙的問題，三門峽水庫剛投入運行，就出現(xiàn)了嚴重的淤積問題。1964年和1969年，三門峽水庫先后進行了兩次改建，主要是增設泄流排沙的通道，以緩解淤積程度。但即便是這樣，三門峽上游的泥沙淤積問題，還是無法得到根本解決。
張冠軍：當初三門峽工程設計時的一些缺陷
記者：現(xiàn)在能夠彌補嗎?
張冠軍：不能全部彌補。
記者：為什么呢?
張冠軍：因為它先天的缺陷�？亢筇煳覀兊呐σ呀�(jīng)無法解決了。
對于三門峽的尷尬處境，那些遠在上游的渭河流域的受災群眾，他們并不知情。他們只知道今年的雨多、水大，田里的莊稼顆粒無收，他們現(xiàn)在希望的是，今年的冬天不要太冷。
陜西省華縣下畝鎮(zhèn)南解村村民陳水生說：“沒有棉衣，棉衣差不多都讓水泡了。”
作為一個集防洪、防凌、灌溉、發(fā)電、減淤等多種功能于一身的三門峽水庫，由于設計上的缺陷，使得水庫發(fā)電和上游泥沙淤積之間形成了尖銳的矛盾。那么當初的設計方案為什么沒有考慮泄流排沙系統(tǒng)呢?而對于目前的困境，又該如何解決呢?
在我國的大江大河中，黃河是一條比較難治理的河流，主要原因就是它的泥沙問題。
三門峽水庫作為黃河上的座攔河大壩，對于泥沙的問題，當初的設計者又是如何考慮的呢?我們先來了解一下三門峽水庫建設的有關背景。三門峽水利樞紐工程是新中國治黃規(guī)劃中確定的期重點項目，當時這項工程比較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解決黃河的洪水問題。1957年4月這項工程正式開工，到1960年底基本建成，總投資9.42億元人民幣，對于當時的新中國來說，可以說是傾全國之力。
三門峽工程是由前蘇聯(lián)專家主持設計，我國的專家參與討論。當時的設計者認為，水土保持能很快生效，進入三門峽的泥沙能很快減少，因此可用三門峽的高壩大庫全部攔蓄泥沙，使三門峽下泄清水來刷深黃河下游的河床，從而把黃河一勞永逸地變成地下河。這樣的思路也使得三門峽工程自身沒有設計泄流排沙的孔洞。
1960年工程蓄水運行后，泥沙淤積的問題開始顯現(xiàn)。到1964年，三門峽庫區(qū)的泥沙淤積嚴重影響了渭河兩岸，甚至威脅到西安的安全。在這種情況下，1964年三門峽進行了次改建，增加了“兩洞四管”用于泄流排沙;1969年，三門峽又進行了第二次改建，在壩底打開了八個孔洞，進一步增大了泄流排沙的能力。盡管如此，對于遺留問題該如何解決，至今還在繼續(xù)研究。
應該說，黃河、渭河的泥沙淤積問題，和水土保持工作有著很大的關系。而當初三門峽工程的設計者，顯然對于水土保持過于樂觀，這使得三門峽工程在設計上存在著重大缺陷，造成了今天水庫發(fā)電和泥沙淤積的尖銳矛盾。同樣是黃河上的大型水庫，小浪底就避免了類似的矛盾。據(jù)我們了解，1957年6月，有關部門曾經(jīng)組織了70名專家就三門峽工程的設計方案進行討論，他們都是當時中國水力工程方面的權威人士。那么對于三門峽工程設計中的嚴重缺陷，這些專家發(fā)現(xiàn)了嗎?
記者查閱了1957年出版的第七期《中國水利》雜志，上面的篇文章就是當時三門峽水利樞紐討論會的綜合意見。在這篇文章中，記者看到，與會專家中已經(jīng)有人提出，三門峽水庫的修建，可能會使渭河洪水水位抬高。
著名水利專家張光斗說：“當時修三門峽，我是不贊成的。我認為泥沙可能淤陜西的。”1957年三門峽水利樞紐討論會，張光斗正是與會者之一。
在1957年出版的《水利雜志》上，記者看到了張光斗在討論會上的發(fā)言意見，他認為“工程措施要有彈性，比如壩下可以留些低孔，有備無患”。但是他所強調(diào)的泄流排沙意見，并沒有被方案設計者采納。
著名水利專家張光斗：那個時候一邊倒，蘇聯(lián)專家說能修，你有什么辦法。
今年92歲高齡的張光斗參與過我國許多的大型水利工程，包括三門峽、丹江口、葛洲壩、小浪底和三峽等等。這些工程的照片掛滿了他家的墻壁，但記者注意到，這些照片中唯獨沒有三門峽。
記者：你怎么評價三門峽工程的設計?
張光斗：錯誤。
張光斗告訴記者，當時在討論會上還有其他一些人對工程設計方案提出了反對意見，其中比較堅決的是一個年青的水利工作者，他叫溫善章。
張光斗：溫善章是反對�？墒菧厣普逻@個年青同志反對，挨了很多整。
當記者在河南省鄭州市輾轉找到溫善章老先生的時候，這位80歲的老人手中捧讀的書籍是《黃土高原水土保持》。對于過去的挫折，溫老先生不愿談起，對于今天的三門峽水庫，他感到的只是深深的惋惜。
溫善章說：“我想只能是遺憾。”
溫善章是黃河水利委員會設計院專家，在1957年三門峽水利樞紐討論會上，他曾專門就三門峽水電站可能會造成上游地區(qū)泥沙淤積問題向有關部門上書。他的意見同樣沒有被到工程設計者采納。
溫善章：比較后我只能要求保留意見。到散會我也沒有低頭。
溫善章老先生認為，如果當初的設計者，能夠更認真地聽取不同的意見，尤其是反對者的聲音，三門峽水庫也就不會有今天的尷尬。在這一點上，溫老先生認為，三門峽工程留給中國水利史的借鑒意義是深遠的。
溫善章：這樣的工程聽取反面意見聽取的夠不夠，或者是反面意見，在反對意見的話，叫哪些單位來做了些工作?沒有。你沒這種制度，也沒有這種組織措施。
對于如何解決三門峽水庫所引發(fā)的泥沙淤積問題，現(xiàn)在仍在爭論當中。一派意見認為，重要的是做好上游地區(qū)的水土保持工作，才能從根本上解決渭河和黃河的泥沙問題;另一種意見認為，水土保持需要時間，而降低三門峽水位是當前能夠取得明顯成效的方法，應該盡快實行。無論哪一種意見更符合實際，我們希望的是，能有更多的目光來關注那些渭河流域的受災群眾，來關注我們的重大工程，怎樣讓決策更科學，我們希望，三門峽尷尬不要再重演。
張光斗老人對三門峽工程的評價是兩個字，錯誤。如何避免類似的錯誤再次出現(xiàn)?溫善章老人反復強調(diào)的就是制度。這個制度是一個能容納多種意見甚至反對意見的科學的制度。而水利部副部長索麗生比較近提出，在利用小浪底工程的前提下，有必要對三門峽水庫的運行方式進行調(diào)整。把潼關高程降低2米，降到326米左右，是消除渭河水患較為合理、現(xiàn)實的選擇。
